ldquo泰蓝杯rdquo泰顺文

缘起臭折耳

春回大地时,城南那座山就开始丰盛起来,*芽绿叶红根白茎等等,各路山野美味纷纷出彩亮相。先是山岗上苦菜的芽尖,挣脱了枯叶束缚,探头探脑地冒出点点绿,随着大地逐渐回暖,它们大着胆子,一片两片三四片地,放开手脚舒展开来,仰面迎着春阳春雨,在绿字里拔节成长,东一簇西一簇,密匝得像正在做“挤油”游戏的娃。一起醒来的还有躲在山洼、湿地或水沟旁的臭折耳。虽然它们的老叶子依旧翠绿,但是口感 粗糙,香味也大打折扣。随着春姑娘的脚步渐走渐近,嫩芽傍着老茎慢慢向上争春,有的干脆在旁开几寸的地方,独立门户、破土而出。起初,它们那略带血色的芽叶,充满着对 的警惕。在阳光雨露的几番濡养下,它们渐渐把血色心事藏到叶片底下,现出一派碧绿相貌。

臭折耳有雅名,叫鱼腥草。每次听村人叫它臭折耳,我总能听出他们话语里的亲近感,像呼叫自家顽皮幼童般戏谑,又透着几分喜爱。这种叫法也许源于鱼腥草特有的气味,因为许多人开始接触它,总会觉得臭甚至不愿入口,吃过几次渐渐适应后,却觉得它清香异常。我们家兄弟姐妹几个和臭折耳之间的磨合期,也是这样的。记得初遇臭折耳,是在伯母家,她用它煮了一锅粥,那气味虽然不受待见,毕竟掺和了难得一见的白米,我和几个堂兄妹捏着鼻子喝粥,一遍遍说着“臭死了”。这时,奶奶发话了:它叫臭折耳,多吃几遍你们就会觉得它很香咯!我们就此记下了这特别的名字,果然如此,吃过几次后大家都觉得它香到妙不可言,之后每次上山与臭折耳不期而遇,都要摘几片叶子放到鼻尖下,一边揉搓一边猛抽鼻子吸气。

成年后才知道,臭折耳是一味良药,对上火引起的喉咙肿痛挺管用。有一回我喉咙发炎,恰逢春风送暖,想着臭折耳该破土了,就到城南的毛竹下村附近山上寻找。因为之前在那山采摘苦菜和金樱子花,有见过它们的身影。山岗上的金樱子花已败谢,山坪里农家种植的豆腐柴、大青叶也可以采摘了,野生的苦菜、马兰头、蕨菜、小竹笋等零星散落各处,唯独不见臭折耳。失望之余正打算往回走,一位在水田边喂鸭的大叔说:之前这一带水渠边、田沟里有很多臭折耳,最近几年来拔的人多了,大家都是连根挖走不留余地,就绝迹了……言里言外满是惋惜。虽然之前未曾来此挖掘臭折耳,经大叔这么一说,我还是顿感无比羞愧——在别处挖掘它们的时候,我何尝不是一锅端!心想:如果人们一味贪婪任性下去,那种“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”的生命力,总有一天会被消磨殆尽。

绕过稻田,来到一畦菜园边,我指着长了苔的白菜和山东乌对身边的他说:现在的农民真 ,这么好的菜就让它们站在地里浪费,多可惜啊!同时心想:如果知道是哪家种的就好了,可以买一点回去……心里的话没出口,突然从低一级菜园处冒出个头,接话道:是我家的菜,你们摘些回去吧。没等我俩拒绝,她就一脚迈上来,开始采摘起来。我们连声说着不要,她连声说着没关系,我要给她钱,她坚决不收,还说:家里人早就吃腻了,你们就当帮个忙呗,总比浪费在这里好,再说这么偏远的地方,开了花也没人来赏……抱着一大把菜心,寻臭折耳不遇的失落感顿消,我被这“毛竹下的热情”包裹着,农妇的话在耳边盘桓了一整路:缘分这种东西是不能讲钱的,我家太多,你家恰好又没有……

想着养鸭大叔说要在水渠附近种植臭折耳不让它们“绝种”,想着赠菜大嫂的热情大方,我对毛竹下人充满着敬意。每年春天来临,哪怕不采春花不摘野菜,我也要去那山上走走看看,因为多年来心里一直装着那个缘字。

年泰顺文学奖擂台赛参评方式

1、所有参赛征文都将以匿名编号方式在泰顺文学



转载请注明地址:http://www.daqingyea.com/dyhj/10470.html
  • 上一篇文章:
  • 下一篇文章: